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瑜伽教學的未來 4|瑜伽產業的困境與現象

作者:Hsin-Hong Pan

上文中,我們談到面對三個「瑜伽圈」,瑜伽教學者常做的三種選擇,分別為:

將瑜伽視為一份志業

將瑜伽視為一份職業

將瑜伽視為一份學業

而瑜伽教學的未來,可能得走在三個「瑜伽圈」的交集中,將瑜伽視為一份專業。

或許這聽起來理所當然,「教瑜伽本來就是一份專業啊!」,但實際上並非如此。瑜伽的歷史可以很悠久,瑜伽的發展可以很熱鬧,但瑜伽做為一份專業,至今尚嗷嗷待哺。

跟傳統瑜伽相比,當代瑜伽有幾個關鍵差異:

  1. 瑜伽傳至西方後,開始與商業產生交集,於是有了商業瑜伽的出現。商業顯然影響著瑜伽的發展,但瑜伽也有可能為商業帶來新的樣貌。
  2. 隨著資訊流通速度加快,我們開始有機會接觸到不同瑜伽老師、不同瑜伽派別、不同瑜伽詮釋。即便是幾十年前,這件事尚屬不易,你有可能一生只遇過一位瑜伽老師,接觸到一種瑜伽派別,對瑜伽有種特定理解,但這樣的狀態,基本上回不去了。面對多元的訊息,我們有可能迷失其中,例如每口井挖個幾下,便換下一口井;但我們也首次有機會看到不同瑜伽詮釋間的對話,甚至有機會去蕪存菁,重新整合。
  3. 隨著瑜伽的普及,面對眾說紛紜的描述、理解、教學方式,我們開始有了釐清「究竟怎麼一回事」的需求。在過去,你可以「大師」怎麼說,你就跟著相信;但現在,你可以很容易聽到兩位以上的「大師」有著看似矛盾的說法,於是我們曾經單純相信的,開始遇到挑戰與檢驗,而學術瑜伽的出現,便是因應這需求的發展。

這些都是當代瑜伽教學者才開始遇到的獨特挑戰!

換句話說,在當代瑜伽之前的瑜伽教學者,並沒有需要在三個「瑜伽圈」中找尋平衡的議題,彼時的瑜伽教學者無須面對透過教學維生的考驗,也無須面對不同的觀點與檢視。因此我們無法預期過去曾經可行的做法(例如將瑜伽視為一種志業),在當代瑜伽的環境下依然可以無痛適用。

而我心目中所謂瑜伽的專業,指的是三個「瑜伽圈」的交集點,此時你將以瑜伽的狀態存在,能充分掌握瑜伽的理論及工具,並透過教授瑜伽維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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讓我們將焦點拉回到現在。就我個人的觀察,目前的瑜伽產業有幾個明顯的困境,例如:

#瑜伽在意連結,但瑜伽老師之間很難連結。

這可能跟瑜伽老師養成的過程中缺乏共同討論基礎有關,因此不同背景的瑜伽老師接觸時,往往你的瑜伽不是我的瑜伽,僅能停留在各自表述的層次。

*學術瑜伽有機會為瑜伽老師們建立共同的討論基礎。

#瑜伽很熱鬧,但瑜伽元素很少。

這可能跟商業瑜伽發展的過程中,商業的比例太高,傳統瑜伽的底氣不足有關。商業本身不是問題,實際上如果找到合適的平衡,商業有助傳統瑜伽的推廣。但若僅是使用「瑜伽」這個標籤,與傳統瑜伽沒什麼交集,那麼熱鬧之後,徒留的將僅是商業。長期而言,傳統瑜伽為「瑜伽」這個標籤曾累積的信譽資產將不斷被消磨。

*嘗試在商業瑜伽與傳統瑜伽間找到平衡,有機會讓瑜伽很熱鬧,同時瑜伽元素也很扎實。

#瑜伽老師很多,但成熟的瑜伽老師不多

一部分原因在於現行200小時師資訓練這種規格的瑜伽老師養成方式,足以誕生瑜伽老師,但離成熟還有一大段距離(這部分後面文章會再深入討論)。

另一部分則跟視野有關。如果帶領師資訓練的瑜伽老師自己也相對生嫩,那麼培養出來的新手老師們不知成熟的瑜伽老師長什麼樣子,自然也就看不見前進的方向了。

*思考何謂瑜伽的專業,有助理解前進的方向

#認真學習/ 練習的瑜伽老師很多,但累積的效果很少

這有部分是因為我們的進修通常仰賴的是緣份,而非有系統的循序漸進。你會上到什麼研習課,取決於你被推播到什麼課程,而非你真的應該在此時做這方面的學習。

想像你走進圖書館,架上隨機出現幾本書,同時你也不知道有其他書的存在,你唯一能做的,就是選擇借或不借。基本上多數瑜伽老師的進修是以這種方式進行的,唯一的差別在於,讀書館借書的成本很低,不合頂多不讀,但瑜伽老師進修踩雷的成本高得多。

*瑜伽專業的養成有機會有系統的循序漸進,而非仰賴機會或命運。

#瑜伽有機會幫人許多,但瑜伽老師賺的很少

這牽涉到許多原因,不過在此我想特別針對一點,那就是理論上,瑜伽很厲害,但由於成熟的瑜伽老師並不多,所以瑜伽老師通常沒有很厲害。

就好比你手中有台最新款的iPhone,如果你將iPhone的功能發揮到淋漓盡致,iPhone應能為你帶來許多幫助。但如果你僅將iPhone拿來打電話,雖然沒有不行,但打電話有很多別的選擇都做得到,顯露不出iPhone真正的價值。

同樣地,瑜伽有機會為許多人帶來許多好處,但如果你僅透過瑜伽帶大家動一動,或唱一唱,其實瑜伽的可替代性很高(例如帶動唱?),市場當然無須給你太多回饋。但如果我們真的充分掌握瑜伽的理論和工具,成功用瑜伽好好照顧人,市場應該會願意好好照顧瑜伽老師的。

*透過充分掌握瑜伽的理論與工具,有助我們用瑜伽好好照顧人

#瑜伽有機會與其它專業一同合作讓世界更美好,但成功的很少

這部分有兩個主要原因。首先,與其它專業的合作需要經得起其它專業的檢視,而由於瑜伽的專業尚在發展,成熟的瑜伽老師並不多。當瑜伽老師的教學仰賴的是傳統的光環、或商業的操作時,是很難經得住檢視的。

如果觀察目前跨領域學習的現況,我們會發現有許多瑜伽老師積極參與其它領域的研習,但鮮少有其它領域的專業工作者積極參與瑜伽研習。某個程度上,這顯示了我們並沒有充分掌握瑜伽既有的理論與工具,將瑜伽的專業做出來。

另一個原因是,即便我們真的充分掌握了瑜伽的理論與工具,成為厲害的瑜伽老師,我們也需要找到跟其它專業溝通的方式,有交流,才有相互學習、相互合作,才有共好的契機。而這部分,仰賴共通語言的建立

*學術瑜伽的學習有助找到跨領域的共通語言

上述這些困境,基本上是整個產業的議題,換句話說,只要你想投身瑜伽教學這條路,不論你有多麽努力,都離不開這些因素的影響。

瑜伽產業的尚不成熟,也反映在以下常見的幾個現象,包括:

  • 想學瑜伽的學生缺乏方向
  • 想入業界的老師缺乏方向
  • 初入業界的老師不論練習、學習、教學或經營都缺乏頭緒
  • 已能透過教學維生的老師不論在練習、學習、教學或經營都缺乏進展
  • 在瑜伽產業不教瑜伽,可能比在瑜伽產業教瑜伽更容易生存
  • 越資深的老師可能反倒缺乏市場競爭力
  • 當瑜伽的深度做不出差異化,便僅能透過廣度、難度或話題創造區別

而我心目中一個成熟的瑜伽產業,應該能讓:

  • 認真善良的瑜伽老師,
  • 能透過瑜伽的專業,
  • 協助社會大眾感受瑜伽的美好,
  • 同時自己的生活也過得更好

我覺得專業是一個產業能否成熟發展的基礎(之一),透過將瑜伽視為一種專業,讓瑜伽專業得以成形,上述這些困境便有突破的契機。

在下一篇文章中,我們將繼續討論如何養成瑜伽的專業。

(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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